第三章
「好渴喔……」
乾枯的口腔發出悲鳴。
遠離市區的一座森林。
高聳的樹林形成一片林蔭，我靠著樹幹乘涼。
在靜謐的環境中，感受一下世外桃源的氛圍。
當我打個大哈欠的時候，眼角無意中捕捉到一種奇特的現象。
樹林一隅的景象，宛如水滴掉落在平靜的水面，產生陣陣漣漪。一道併發著七彩光芒的裂縫，走出一個人來。
烏黑及腰長髮的女學生出現在眼前。
肩膀揹著書包的冰淇淋，開口問道。
「你每天都在翹課嗎？黃毛。」
「現在已經變成惡魔，沒有理由去學校了吧。」
我不同於那種獲得超越人類力量的傢伙，隔天就到校園裡來報復與玩弄那些曾經欺負自己的人。雖然說那些人是惡有惡報。
除此之外，現在不到學校上課，當然有力量不足的考量。我這個剛剛入門的新手，不小心在學校裡碰見勇二代，豈不是前功盡棄了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
「？」
「我以主人的身分，命令你，以後每天上課不得遲到，不得早退，不得翹課。畢竟，學習是當學生的基本要務，不應該隨便荒廢。」
冰淇淋提出一個模範學生的準則。我連忙起身，提出另一個不可抗拒的理由。
我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，擺在她的眼前。
「妳叫我今天放學後，到紙條上的地點集合。為了來到這個集合地點，我今天搭清晨第一班公車，不知道轉了幾次車，加上爬了一段不知道幾公里的山路，費了千辛萬苦才抵達……」
講那麼多話，害我的嘴巴越來越渴了。
「原來這麼辛苦喔。」
冰淇淋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歉意。
「放學後，你可以跟我一起過來啊。這麼簡單的事情，你都沒有想到嗎？還是說變成惡魔後，大腦也變成肌肉了嗎？」
「你早點說……」
冰淇淋把書包塞進七彩光芒的小縫中，接著取出一瓶礦泉水出來。
想不到她有細心的一面，看出來我口渴的樣子。
只見她喝了一口後，便放回到裂縫中。
……
「你已經吃飽飯了嗎？」
妳不要明知故問好嗎……
「兩件事情準備好了嗎？」
「那個……我……只完成一件而已。」
第一件事情是籌出一百萬元。
向我義父借錢的話，這個問題應該容易解決的。
現在的我已經取得惡魔的力量，不願意再接受他的施捨了。
所以我沒錢。
冰淇淋點了點頭。
「所以說，你只能做這種簡單的工作囉。」
放眼望去的景色，約一座標準足球場範圍的森林，遭到徹底的毀壞。
一株需要二名成年男子環抱的粗腰樹幹，受到強悍力量的拉扯，樹木連根刨開，倒在一旁。掩藏在地底下的樹根，將周圍的土壤徹底掀了起來。
冰淇淋提出的第二件要求為練習。讓我先習慣如何使用惡魔的力量。
缺乏能力較高的指導者，光靠自己來摸索，為一件相當頭痛的問題。如果有出現系統說明來當作升級指引就好了，服務真是不周到。
昨晚她說明如何開啟力量的方法後，接著就回家去了。
沒有他人的提攜，出現問題就只能靠自己解決。這就像是購買一款單機遊戲，不依靠電玩攻略與玩家情報，獨自闖關。
由於想要知道力量的威力與性能，在沒有練習對手的幫助，只能對著樹木進行實驗了。
冰淇淋抬起頭來，望著日暮西山的天空。
「時間也差不多了。」
話聲方落，她的全身籠罩在紫色火粉之中。
火焰化為紫丁香色之時，不知何時她披上黑色禮服。
撥了一下烏黑的長髮，赤紅的眼眸瞥了過來。
「怎麼了嗎？」
「妳這樣露出真面目可以嗎？」我講出自己的擔憂。
畢竟妳是勇二代等人追捕的目標。
「我們等一下要去的地方，是這座島的妖怪地盤，以人類身分進入會不方便，且引人注目。」
「我是說不怕被勇二代他們發現嗎？」
「那裏是在地妖怪的地盤，勇二代他們的情報網還不會那麼快進入。」
「我想還是做點偽裝比較保險……」
「想不到黃毛居然這麼關心我，妳對女生下手都喜歡先使用溫柔攻勢嗎？」
「我們都簽過契約了，我當然會以主人的安全為優先啊。」
「我一定會保護妳的」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脫口而出的。我也不是那種得到力量就開始耍小動作的人。
「你不要講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，我們簽的不是主從契約，正確來說是奴隸契約。」
這兩種契約有甚麼差別嗎？不管是哪一種，我都是下，而冰淇淋絕對是上。
冰淇淋走向東倒西歪的樹林區。
從腳跟一踩，以她為中心，紫色光輝在地面擴散開來。
接著四處散落的殘缺樹枝與凹凸不平的土壤，彷彿影片倒帶似的，恢復成破壞前的原貌。
等到紫色光輝消失後，森林變回原來茂密的模樣。
這個過程花費幾秒鐘的時間，就讓我羨慕不已。
「這種能力……我也學得到嗎？」
「以後再說。但是，你不要過度期待就是了。」
冰淇淋朝向一條羊腸小徑方向走去。
「跟我來吧。」
她走在前方，逐漸踏入顯得昏暗與陰森的深處。
周遭是連登山步道都沒有的蠻荒之地。
蜿蜒崎嶇的野獸小徑。
「你已經變身過了吧。」
冰淇淋頭也不回地問道。
「有甚麼感想嗎？」
當然有啊！
「那種模樣能不能換成其他樣子啊？」
「沒辦法，那是天生的。向你這種人類變成惡魔，多以相由心生來解讀。你的外型長甚麼樣子，是由你的內心所決定，而不是你的喜好。」
「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？」
「我很欣賞你的外型。」
冰淇淋意外地講出她的感想。由於她走在前方，所以看不見她的表情。
等一下，她根本還沒有看過我變身的外型。
那副模樣就代表我的內心，這種解釋我不能接受。
沒有明月的夜幕。
劈哩啪啦的燃燒聲，響徹四周。
架在山洞兩旁的火炬提供著照明。
山洞外沒有守門人看守，自由讓人群進出。
環視周圍，有妖怪或是非人類外型的生物佔絕大多數。人類的數量也相當不少，而且他們神情自若，看來是長時間出入這裡的樣子。
《牛頭人攻略》固定每周一發文，下回連載日期2021/11/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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